流年繁华

考试,暂退

花府惊魂记(2)

*本文世子姓花名清泽


  从踏进花府的那一刻,就一直有一种异样感盘旋在秋明晓心间,正好现下无事,可以好好的思量下那股异样感到底是什么。

  但饭桌上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思考的地方,起码坐在他旁边的周新宇就会时不时来打断他的思路。一会是像个老妈子般让他多吃点菜,一会是犹如一个好奇宝宝老是问他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。好不容易消停点了,他又跟别人热热闹闹的聊了起来,分贝有些大。

  本来秋明晓是不在意的,只要不来打扰他就好,可周新宇突然提到的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警觉。

  ‘元启?我们队伍里有叫元启的吗?’

  带着这样的疑问,秋明晓向着周新宇另一侧的座位看去,那里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,容貌很是俊秀,而且开朗爱笑,是深受女生喜欢的甜心小奶狗。但秋明晓可以拍着胸脯保证,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人。而且周新宇另一侧的位置上原本坐着的应该是副社长宫鑫阳。所以他是怎么出现在这的?又是如何坐到副社长的座位上的?

  秋明晓察觉到有些不对,赶忙在场中搜寻起宫鑫阳的身影。视线来来回回绕了几圈,却哪都没有。

  秋明晓脸色微变,心中有了一个猜测。他用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,想让过快的心跳冷静下来。而后他又装作打量厅内装饰般别过了头,在避开其他人目光的情况下缓缓的深呼吸了几次,直到稍稍稳住了心神才转回了头。  

  过了一会,秋明晓看到季元启被其他桌的人拉走聊天,他立刻拉过周新宇,与他小声嘀咕起来。

  “做你旁边的那是谁呀?”

  周新宇神色怪异的看了秋明晓一眼,“你不是认识的吗,团里的副社长季元启啊。”

  短短一句话让秋明晓摇摇欲坠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,他面色变得苍白,额上隐隐冒出了点点汗珠。他勉强的扯了扯嘴角,“副社长不是宫鑫阳吗?我还和他起了冲突,你不记得了?”

  听了秋明晓的话周新宇变得有些焦急,他一把拉住秋明晓的胳膊,说道:“你是不是在路上不小心吃了毒蘑菇?”

  这让秋明晓一时不知如何接话。

  然而一道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打破了焦灼的气氛,同时还带来了森森寒意,“什么事还要悄悄的说,让小爷也听听呗。”

  突兀的话语就像是一个信号。秋明晓明显的感觉到桌子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,而后随着身后人的话语一点一点的攀上了他的小腿,接着爬上大腿,然后是上身,最后便是大脑。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,耳边的喧嚣也在慢慢远去。整个大脑就像是被放在了冰天雪地之中,寒冷在侵蚀大脑的肌理,随着温度的逝去连带着他的意识也在跟着消散。

  

  花清泽终于回到了宴厅,他一进门就注意到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,他的同砚、好友以及这个府中的禁忌之一——季元启。

  花清泽眼神暗了暗,他没感应到季元启的苏醒。

  同时脑中思绪闪现,想到玉泽醒来时爆发出的浓烈能量波动,浓烈到都遮挡了他对其他事物的感知,思及此花清泽轻叹口气,今晚他有得忙了。

  先前他是打算在谁都不告知的情况下让学生们借宿一晚,等第二天一亮就送他们离开。没想到这些男人这么警觉,他不过是刚有动作,便都接二连三的醒来。明明以前他也不是没有单独苏醒过,但他们却从未有过像此次一般激烈的反应,莫非——。

  宴厅里的人看到了门口的花清泽,连忙招呼他进去。

  花清泽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,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走进了屋内。他一边走一边感叹幸好只醒了两个,而且玉泽已经答应他不会出手伤害这些学生,那么现在只要防住季元启就好。至于让那些学生搬出去,这个选项就从未出现在花清泽脑中,他选择了帮人自会帮到底。再说府外就不一定比府内安全,毕竟,今日可不是一个好日子。 

  就像是为了应和花清泽所想,府外漆黑的空地上卷起了阵阵阴风,吹的血红灯笼左摇右摆,大门上的门环也随之前后晃动,撞击在门上发出‘砰砰’的响声,好似有谁在急切的敲着大门。可敲了许久一直没有人来开门,敲门声变得越来越急,到最后变成了剧烈的砸门声,‘咚——’,‘咚——’,一声接一声连绵不断。

  而这些与宴厅内的众人无关,他们毫无所觉的继续着热闹的宴席。

  

  花清泽的出现救了秋明晓一命。花清泽露面后,在秋明晓身后笑得诡异而渗人的季元启立刻闪现到了花清泽身旁,黏黏糊糊的与他说着小话。一旁人见着了,还调笑他几句,“元启,你何时与花少爷这么亲密了?怎么,移情别恋了?不要你那可爱的小师妹了吗?”

  秋明晓终于从朦朦胧胧的状态中找回了自己的神智,刚一恢复就听到了这句话,心间又是一抖。原先他猜测那个自称季元启的家伙只是模糊了众人的认知,将自己套在了宫鑫阳的身份下。可如今这么一看,实际的情况比他原先的猜想更加的糟糕——‘季元启’直接替代了宫鑫阳,他继承了宫鑫阳的身份、经历与人际关系等。

  那边季元启一摆手,脸色不虞的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,“你记错了,哪有什么小师妹。”

  说话那人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,含糊不清的念叨了几句,“对,对,没有什么小师妹。”

  秋明晓离得远,听不清那人口中呢喃着什么,但他可以清楚的看到,在季元启说完后,被宫鑫阳暗恋着的女生正在缓缓的消失。

  那个女生的平静神情被打破,她惊恐的看着自己变得透明的双手。秋明晓本已经准备好迎接刺透耳膜的尖叫,但令人震惊的事发生了,无论女生如何努力,就是发不出丁点的声音。她就像是古早的哑剧演员,不管做出了什么动作,都不会有声音伴随。

  女生慌张的伸出手想要向同伴求助,可没想到她的双手就那么穿过了同伴的身体。同伴似有所感的转向女生的方向,而后又在女生希冀的目光中转了回去,同伴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,“这里怎么有风?明明没有窗户啊。”

  女生的脸上布满了绝望,她像是一个被世界排斥的人,存在被抹除、肉体被销毁,无人记得她来过,正如无人看见她逝去。

  上述的一切不过是发生在一瞬间,就在女生彻底的消失前,花清泽皮笑肉不笑的用力扒拉下季元启紧握住他手臂的手。

  “人小姑娘好好的,怎么可以这么说她?”

  一句话打破了消融的过程。季元启耷拉下脑袋,犹如一个被主人训斥的大狗狗,他神情低落,厌厌的附和了一句。之后女生开始慢慢的恢复正常,等她身上的异变完全消失后,一起消失的还有刚刚那段记忆。女生的神情变回了一开始的平静,并再次有说有笑的和同伴聊起了感兴趣的话题。

  同伴在聊天过程中不经意的提了一嘴,“刚刚这里吹过了一阵好冷的风。”

  女生疑惑的想了想,“没有把,我没感觉到。”

  一个平常的话题就此落幕,唯留秋明晓低垂着头紧咬牙关,生生扼制着就要冲破喉咙的恐惧。

 

  一场晚宴终于结束,花清泽领着众人回到了先前安排好的厢房。

  一路上季元启都在拉着花清泽说体己话,从‘男孩子不应该随便放陌生人进屋’到‘男孩子在面对陌生人时要如何保护自己’等等莫名的话题。

  ‘自觉’离季元启和花清泽有一段距离的周新宇等人不禁感叹,副社长出来一趟就得了社交牛逼症,拉着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就能聊的好似多年好友,接着他们纷纷表示‘副社长,我想学。’

  吃饭的偏厅本就在厢房附近,十分钟后众人便都回到了客居的院子中。

  在进屋前周新宇来到花清泽身边又客套了几句,等到该表示的都表示完了后就想将季元启一同带走。老实说他还真的没见过自家副社长黏谁黏的这么紧,看那模样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挂在花清泽身上。好在花清泽是个脾气好的,没有说什么,但他作为客人可不能没有这份自觉。所以这次过来除了打声招呼,最主要的还是把副社长拖回去。

  周新宇与季元启一人向前,一人向后,很快便形成了‘拉锯战’。旁观者中无语的不止花清泽一个,还有一直没走的秋明晓。

  在欢乐气氛的冲刷下,秋明晓的恐惧都消散了几分。恶鬼都是这么逗比的?

  季元启也不是不能反抗,可他在瞥见花清泽眼中浮现的清清点点的笑意后,就不由得的将这场闹剧演了下去,间或还发出了几声无意义的叫喊让他眼中唯一的观众再乐呵几下。

  到最后花清泽不得不出来阻止了周新宇和季元启的喜剧表演,有外人在场,他还是想保住季元启那仅剩不多的形象。

  他拉过季元启,对着周新宇点点头,“我找他还有些事,等一会就把你们副社长还回来。”

  花清泽拉着季元启快步走到院子外,确认了里面的人看不见后,才无奈的看着季元启,“玩够了吧,快让人回去。”

  季元启上前一步,拉近了两人的距离。他伸出手放在花清泽额头上,开始从上往下慢慢游移。目光随着手指移动,指尖停在哪,目光便也停驻在哪,他要确认花清泽的存在。

  寂静的庭院中,花清泽静默的站着,任凭季元启施为。

  季元启眸中涌动着扭曲而疯狂的爱意,喷涌而出的情感在向世间宣告,面前之人是他的生命,是他的唯一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季元启的眼神越发的热切,热切到恨不能马上将眼前人融入自己的骨血中,只有这样他才会只属于我,只有这样他才会只看着我。

  眼见季元启的气息开始不稳,花清泽便知道他又‘犯病’了。花清泽轻叹口气,接着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了季元启的脑袋上。

  “说了多少次,如果我和你融为一体,那么以后你我便是共用一个身体,都一个身体了我还怎么用那对招子看你啊?”

  季元启委委屈屈,“我可以把眼珠子扣出来一直对着自己。”

  花清泽再次下了狠手,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敢毁也。你还想让我背上不孝的骂名?!”

  季元启对任何事物都是淡然视之,在需要时也可毫不留情的毁去,但唯独对花清泽是全方位的重视与保护。从身体上到精神上再到名誉上,他不容许花清泽受到一点伤害。因此在花清泽说完后,季元启就连连摇头表示自己绝不会这么做。

  闹了一会,花清泽也有些累了,敏感察觉到这一点的季元启很自觉的跑去处理花清泽要他做的事。

  

  秋明晓陪周新宇在院中等了一会,等到秋明晓脑中恐怖片都放到第三部时,宫鑫阳才姗姗来迟。

  秋明晓跟着周新宇一起上前,正要说什么的时候,他发现在不远处的黑暗中站着一个人,那人有着一双血红的眼睛,此时正怨毒的盯着他。

  直到周新宇叫了他好几声后,秋明晓才堪堪回过了神,缺氧产生的头痛耳鸣让他下意识的大喘了几口气。

  周新宇担心的看着他,“你怎么了?从刚才起就一直站在这不动,叫你也没反应,而且脸色都变得青紫。还好打了你一巴掌你就醒了,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
  秋明晓终于喘够了气,这才发现脸颊有些火辣辣的疼,可见周新宇下手之重。但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个,他抓着周新宇的手急切的问道,“刚刚回来的是宫鑫阳?”

  周新宇愣愣的点了点头,“嗯。”

  “那,那你认识季元启吗?”秋明晓的语气又急切了几分。

  “季元启?”周新宇迟疑的看了看秋明晓,“那是谁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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